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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ve You Ten Thousand Years

卖豆腐渣的苦逼少年

Date: Author: M/J

本文章属原创文章,未经作者许可,禁止转载,复制,下载,以及用作商业用途。原作者保留所有解释权。

很短小的一篇没结束的小说,写的不好。虽然有作家梦想,但能力还是有限,近两年看的书又少。上次,第二次翻开<<追风筝的人>>,竟红了好几次眼睛。不知道是我年纪大了,内心脆弱了还是怎样。不过,好书都是催人身心的。 – 2017.05.17记

第一章

我至今都清楚地记得她来的那一天。

当店长向大家介绍她从今天起加入外场人员时,她僵硬地低下头向大家致敬,应该也说了请多关照一类的话,但不知道因为紧张,还是因为声音本来就小,我几乎听不清她嘟嘟囔囔地说了什么。

店长立刻提醒她,在客人面前说话要大声点。她点点头,羞得满脸通红,倒让大家忍不住同情起她来。看来他似乎不擅长在别人面前说话,也不喜欢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,当店长说我帮你介绍这边,她快步地跟着店长走向厨房。

老实说,我对她的印象可能不会太好。我怀疑这么木讷的人,真的可以在这里工作吗。我之前的一点点期待,彻底变成了深深的怀疑。

在整理餐桌时,从厨房回来的店长叫住我,大声说:

喂,遥,教会她一些基本事项,她从今天起就要开始工作了。

说完就去店外抽烟去了。

真是个马马虎虎的店长呀,我暗自这样想。她板着脸站在满脸无奈的我面前,不过当视线交汇的时候,她低头小声说:

真的很抱歉,拜托了!

声音还是模糊得几乎听不清。

我把菜单交给她,做了简单的说明。当她微低着头听我讲解菜单时,我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她的脸。不过,相对于她脸上的表情,我完全被她的头型给吸引住了。她的头发中分,向后脑勺梳去,露出大额头和圆圆胖胖的脸。戴着粗框大眼睛,眼睛不算大,却水灵水灵的。我不禁好奇她为什么会打扮成这个样子?跟来店里的附近的大学生散发的个性有着根本的不同。我不知道该怎么说,就像不是特意这样打扮给别人看,讨其他男孩子喜欢。有点不修边幅的样子,但又不是那样。

当我注视着她圆滑的头部线条时,突然发现几乎占去她半边的脸的大眼镜后的眼睛毫不客气地盯着我,感觉很不舒服。我赶紧撇开视线:

对了,我还没说的名字呢!

接着就像掩饰什么似的做了自我介绍。


离帝国航空大学不远,面向瑞金路的方向,有家日本料理店Sakura,我就在那里兼差。

还差一个星期我就在那当差满二个月了,她走进了店里。

她的名字,香菜。


总而言之,她是个不可思议的人,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,除非有必要,否则她几乎没有主动说过话。当然,帮客人点餐时,或是说欢迎光临谢谢惠顾之类的话时,她会配合周遭的人主动开口,只是声音非常脆弱,要靠的很近才能勉强听见。我觉得那样还不如不说算了,但是她本人却做得很认真,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。何况,除了声音外,在工作上她学得非常快,而且不只快,开始工作还不到一个星期,有时她就比我先察觉该做什么而主动去做了。

没有工作时,她就默默地站着,没有客人时,也一个人悄悄站在外场角落,从不参与我们的闲谈,要不就是看着菜单,要不就目不转睛地望着厨房,总是选择一个人独处。

真是个叫人难以捉摸的人。

但是店长似乎很欣赏这个沉默寡言,作风奇特的新人,在做开店准备时,常可以看到店长找时间和机会跟她搭话。

喂,香菜,这个星期六有十五个人的团体订位,我想增加一个外场人手,你可以来吗?不行呀?这样啊……对了,香菜,整个星期日你都没有排班呢,你都在做些什么呢?没做什么?这样啊……

真是个让人烦恼的店长呢。

不管店长说什么,她都只是摇头或者点头,无意停下正在整理餐桌的手,但店长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单向交谈,还是笑嘻嘻地跟她扯东扯西。

啊!对了,香菜星期六是要跟男朋友去约会吧?

不是。

她突然叫得很大声,我不由停下摆刀叉的手,抬起头来。

我星期六有社团活动。

又变回了小声的嘟囔,然后企图切断男人们的视线似的转过身去,用力摊开折叠的桌布。

店长似乎对这个意外打开的话匣子很感兴趣,但从厨房传来一声店长,请来一下的叫声,他只好满脸遗憾地往里面走。

店长离开后,外场突然变得很安静,不知为何我就跟它攀谈起来。

你说你有社团活动,是什么社团?

接下来是令人尴尬的漫长沉默,我怎么都等不到回答,她还摆出一副臭脸瞪着我,我说:

对不起,当我没问。

她就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开始工作了。


第二章

八点半的点餐高峰真是忙嘞!

离开店时,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。我一般工作到晚上十点就会离开店里,但因为今天是情人节的缘故,我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先回家。

走向店后面的自行车停放处时,她正好要骑着自行车离去,我甩开一身的疲惫笑着说:

情人节跟我没关系,忙到这么晚还真是对不起自己呢。

是呢。

她难得小声地应和我。

互道再见晚安后,我往后走去取我的轻骑摩托车,当我推着摩托车从自行车停放处出来时,已经跟我道别的她却不知为何还杵在原地。

怎么了?

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地面,很小声地说。

可不可以请你送我回学校?我没有工作到这么晚过。

这样呀……正好顺路呀……

我说。

我想起每次排班时,她都会选择早班时段,总是在八点左右下班,所以我们从来没有机会在工作之后这样交谈过。

香菜好像也是帝都航空大的吧?

她嗯一声点点头,头发飘下来,遮住了眼睛。

听说帝都航空大很难考欸!那香菜一定很厉害的吧。

我戴好安全帽,开着玩笑。她微微低着头,不说话,开始推着自行车往前走。

自行车与轻骑摩托车并肩走在不见人影的中山东路上,我问她为什么每次都选择早班。因为对我来讲,出来兼职补贴生活费,她这样的安排有点可惜。

因为……晚上很可怕。

咦?

我不由得转向她,从她的表情看不出是玩笑还是真的。我们的视线瞬间交接,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,很快把脸转向前方。

当我边想为什么会怕晚上,边走向与御道街交接的十字路口的斑马线时,她突然停下了自行车。我说现在是绿灯呀,问她怎么了。她只是表情僵硬地注视着前方,我无意识地朝她的视线望过去,只看到绿灯在没有人的斑马线尽头开始闪烁。

她说:

从这边走吧。

突然改变了自行车的方向,没有通过斑马线,而是朝着御道街的另一边走去,进入前面的另一个斑马线,途中还不时回头看十字路口。路旁种的时与其他路段不一样的高大的水杉,把马路遮得漆黑。

我问她怎么了,她也不回答我。我半开玩笑地说,总不会看到了鬼吧。她突然把脸转向我,那表情非常可怕,我嘻嘻笑的表情顿时僵住了。

高耸的树木把路都遮住了,在前面透出光的地方便是帝都航空大了。再往前,就是午朝门公园,高高的城墙在夜晚看来像层层的鬼影。

谢谢你,我到学校了。

她说改天要好好谢我,所以我笑着说:

那我就要费脑筋好好想想要你好好谢谢我了。

她正儿八经地瞧我一眼,又恢复了她原来的样子。

少年,你住哪?

这附近。

小心骑车。

我站在帝都航空大门口的路灯下向她挥手,暗黄色灯光下照出虚弱地拍着翅膀的飞蛾。

我看着她走向路灯下的深处,发动摩托,准备离开。

喂!少年……

她转过身来突然大喊,吓得我差点从摩托车上掉下来。

咦!

她转过来的样子,像舞台上跳天鹅湖的姑娘一样优雅。

然后,她跑过来,说:

我想去一个地方。

我看着她涨红的脸,问她想去哪,她把我车摩托车上拽下来,嗯哼应声:

去阎罗王那里。


第三章

据她说,帝都航空大东边靠近午朝门的附近有一口井,自古传说通往阎罗王的冥府,是明朝万历年间的午门。极恶的坏人就是在那里处决,是因为离阎罗王近。

真想不到。

我听得直哆嗦。

想不到什么?

我觉得你应该对那种传说没有兴趣。

唉……

她发出低沉的声音,喃喃地说,

如果不是传说呢?

呀,难道社团活动呀?

我轻咳着,露出尴尬地笑来转移话题。

算是吧。

她淡淡地回了一句。

于是我又得寸进尺地问:

什么样的社团?

话一出口,我就想完蛋了。果然,这回她完全不理会我了。


经过了一些黑漆漆的建筑,又走了一会,到了一栋矮矮的楼层旁边,她停了下来。清幽的帝都航空大不见半个人影,只听得飞蛾拍打着翅膀的声音。环顾周围,总觉得有眼睛躲在漆黑的夜里偷偷地盯着我们。

你竟然知道这种地方。

她说是听学长说的,很快穿过楼前的墩,进入大厅前面的一个院子里。

学长什么的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呢!我愤愤不平地想着。

那口井在哪里?

我环视周遭,没有看到那口井,她好像知道院子东边的竹林里有什么东西,向那里走去。

有一条砂石路可以过去,路的尽头是一片竹林,周围长满了狗尾巴草,传说中通往阎罗王冥府的井,应该就在那里。

看到了!

她大叫。

我害怕她这样大声呼喊会招来保安什么的,但这地方,像极了荒无人烟的沙漠,被人废弃了好久。

我问她是不是想看那口井?她嗯地点头,又重重地摇了摇头。

可是……

是吗?不过去看看,既然都来了。

想看是想看,可是……

她抑郁地说,不安地环视周遭。

放心,应该没人。

我对她使了个眼色。我脱下运动鞋,踩在砂石道上,小心地不发出声响。在往前走了几步后,我转身招手呼唤在远处的她。她战战兢兢地走过来,动作僵硬地把鞋子放在砂石道上。

我轻轻踩在砂石道,砂石咯着脚底生疼,我都后悔自己无缘由地脱下了鞋。没办法,只好忍着痛,踩着铺石冲到了井边。

井的高度刚好到我膝盖,周遭堆砌着坚实的白色岩石,井口盖着有点发黑的竹盖子。我回过头看。井的前面有一尊石佛像,像是在守护着这口井。我在心中暗念:

打搅了。

走到井旁,无声地、慢慢地把井口的盖子推开三分之一,往里面看。结果漆黑一片,什么也看不见。我捡起脚边的小石头,轻轻地丢下井底,但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听见声音。

听见砂石声,我回过头,看到她摊开双手,踩着摇晃的步伐往这里走来,很是辛苦的样子。她与砂石对峙的表情很是有趣,我不禁看得入神,视线与突然抬起头的她交接,她狠狠瞪我一眼,只差没说干嘛笑嘻嘻地看着我

我慌忙撇开视线。当她走到铺石上时,我高高举起右手,把手慢慢伸向井内,她不知道我要做什么,在铺石上停下脚步,满脸惊讶地看着我。

就在我往下伸到手肘处,手腕好像被什么抓住,身体摇晃起来,仿佛整个人就要被拉入井底。我用左手抓住井口,拼命踩稳脚步。

她发出尖叫声,冲到我身旁,毫不犹豫地抱住我的腰,用力往外拉,这时候,抓住我手腕的力量突然消失了。她超乎想象的力量令我惊讶,我们两人都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几步。

你,你没事吧?

她从我背后绕过来,紧张地问。我举起右手给她看,从井底生还的右手少了手腕以下的部分。

她双手捂住嘴巴,地发出奇妙的声音,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。

看到她超乎想象的反应,我强忍着不笑出来,对她挥挥手说:

骗你的啦!傻瓜

没想到我的演技那么好,我只是把手腕弯过来,让她从她的角度看不到而已。

吓到了吗?

我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,又表演了一次手被拉向井底的戏码。

霎时,大眼镜片下的眼睛瞪了起来。她猛的站起来,开始用力捶我。

好痛,好痛呀!

肋骨砰砰发出微弱的声响,我再也受不了地惨叫起来。

恰在这时,粗暴的怒骂声响彻庭院。

是谁?

她举起的拳头瞬间停在半空中,我赶紧抓住她的手腕,没命地往外冲,从砂石路旁捡起鞋子,就这样逃出来庭院,大声喊着对不起在楼内狂奔。

穿过了林荫路,到了帝都航空大的图书馆,被我拉着的她说没事了,没有人追来


我停下来,终于可以喘口气了,却听到后面传来她咯咯的笑声。我气喘吁吁地问她笑什么,带着抗议的眼神回过头去,她左脸浮现淡淡的酒窝,身体轻轻左右摇晃着。

看到她那个样子,我笑意自然涌上心头。认识以来,从来没见过这么爱笑的她,如果店长现在从这里经过,看到跟在店里完全不一样的她,一定会目瞪口呆。

我们互视,笑了一阵,周围的空气急速冷却。我把视线转向她的侧面,看着自己的脚说:

香菜,你有喜欢的人吗?

咦?

她讶异地看着我,笑容还挂在脸上。

你有没有男朋友嘛?

干嘛问这种事?

到底有没有?

她脸上明显露出困惑的表情,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盯着她无法抗拒。终于,她垂下视线低声说:

没有。

我紧接着问:

那么,有喜欢的人吗?

过了好一会,她才更小声地回我说:

有。

她撇了我一眼,眼眸在镜片下不安地闪烁着。明知那可能是她最禁忌的话题,我却克制不了自己,被满腔沸腾的恶意煽动着,我隐藏着表情继续问:

你向他表白了吗?

她无言地摇摇头。

什么都没说吗?

她的视线在脚下溜来溜去,低声说:

我敲了门。

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。

为什么不表白?

为什么……

她张口结舌看着我,很快撇开视线说,

我做不到。

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。

看着把头垂下来,毫无自信的她,让我想起她第一天来店里的样子。

那么,要不要跟我约会一下?

咦?

她霎时发出不知从哪挤出来的奇妙声音,满脸困惑地看着我。

刚刚我送你到学校门口,你说要好好谢我。

啊……

从她的身影传来叹息般的声音。

所以,我做了决定,我想跟你约会。

我说。


第四章

我眺望月牙湖,用指尖把玩脚下的小草,想着某些事。

湖边有一座亭落,亭上有一对男女,想必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吧。真是不学好有闲工夫呢

多数情况下极常见的,是等间隔地坐在月牙湖沿岸谈情说爱的男女。一把无名之火油然而生,烧得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。

我索性一骨碌躺在草地上,耳旁响起昆虫的鸣叫声,车子的噪声也近在耳边。草香扑鼻,我不禁疑问,那些谈情说爱的情侣们为什么有力气说个不停,而我却这么饥饿。

倘若,整个世界一晃,我的身旁也躺着一位贤淑可人的美女,那么,光这样躺在河岸的温暖阳光中睡懒觉,我就不会感到饥饿了?这样,就能填饱我的空腹,永远告别每个月中某几个日子的这种饥饿感。

可是,慢着……

我突然想起一件事。

既然身旁有位漂亮的女伴,忍着饥饿又有什么问题呢,我完全可以干些其他的事情。比如,像周围这些对情侣做的一样。可是,我能办到到吗?


一个人嘻嘻笑什么?恶心的家伙。

突然有个身影从天而降,然后一张黑黑的像蛤蟆的脸冲过来。

哇,阿飞。

我慌忙爬起来。

你竟然在有人走来走去的地方一个人嘻嘻笑着,八成又在想着什么不怀好意的事吧?

阿飞把有点脏的书包扔在草地上,在我旁边大模大样地坐下来。

真是的,这么会有你这样一个没有礼貌的家伙。

我啐道。

那倒是说来听听啊,我还不了解你这个家伙?

他反击。

我是在想和平的点子,如果可以实现,世界就没有战争了,不再有种族之争,没有武力和核威慑了。任何国家之间的因为资源,土地等小事所产生的争执将会变得愚蠢,也不再有贫困,不会有争吵,也不需要工作了。这样,就可以进入全球共产了,世界万岁万万岁!

真是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呢!

阿飞冷哼一声,在草地上躺成一个大字,没再问我为什么,似乎已经失去了乐趣。

你不会是正好经过吧?

我为自己的聪明伶俐感到自信。

不是,我去过你租的房间,你不在,我想你应该在这里就来了。

阿飞回答我。月牙湖远离亭落的对岸,的确是我一个很喜欢呆的地方。

昨天我也去过你的房间呢。

昨天?啊,昨天去我去兼职了。你知道的,往瑞金路方向,一个叫Sakura的日本料理店。

还真是忙呢,不像大学三年级生做的事。

还真是高估我了……我无力地嘟囔着,躺在阿飞的身旁。昨天,刚好和同时值班呢,还是不善言辞的样子,不过,似乎没什么机会送她回校了。

我对着天空大大叹了口气,阿飞问我是不是肚子饿了。我老实说:

嗯,饿了。

他用郁郁寡欢的声音说:

书包里有面包,给你吃。

阿飞能吃的程度连我都自叹弗如,所以我决定试着再问一遍:

你真要给我?

你不要?

不是。怎么了,你是不是不舒服?

我紧张地问。

不想吃。

他颓丧地回答。

我撑起上半身说:

怎么了?还好吧你?

我嘴上关心地问,手还是很快拉过阿飞的书包,伸进手去搜寻,结果只有一个甜面包。我快速把甜面包的包装袋拆开,开始大啖面包。

你不会真是哪里不舒服吧?

那模样完全不像平常的他,所以我忍不住问他,但他没有回答。

你居然会请我吃东西,真的太难得了,会不会下冰雹呀?

本想借着问怎么了,恋爱了吗?但想想还是算了,阿飞绝对不可能,八成就是因为吃太多或喝太多,消化不良吧。不过,阿飞与恋爱这样的组合实在新奇又好笑,我一边喃喃自语

绝对不可能,哈哈哈

一边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。

我恋爱了。

这时候,晦暗的低语灌入我的耳里。

咦?我不由得把视线转向阿飞。他使劲用手掌粗暴来回擦拭着脸,好像要把肌肤的黝黑颜色都擦掉。

你怎么了,阿飞?

他猛地撑起上半身,定睛看着我,细长的眼睛深处光芒闪烁,带着奇妙的热度。

LOVE,遥。

咦?

他的眼睛这次望向天空,喃喃地说:

LOVE,是LOVE,你听清楚了吗?

LOVE啊……

我疑惑地追随阿飞的视线。

天空湛蓝通透,三月的晴空划破天际线。


第五章

阿飞跟我是入学后的朋友,严格来说,入学前就有往来了。我来到帝都后,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就是阿飞 – 我们是在火车站相遇的。

第一次见面,他劈头就问

少年,你喜欢帝都的夕阳吗?

是个个性怪异的人。

我戏谑着回答:

我在帝都从没看到过太阳!

跟魔都的太阳简直没法比。

他说的口沫横飞,阿飞是魔都人。

阿飞长相奇特,大大的鼻子耸立在脸的正中央,眼皮厚,眼睛细长,目光炯炯有神,嘴巴大而宽。走路时总是耸立起壮硕的肩膀,微微向前倾,所以给人凶恶的感觉。皮肤黝黑,远远看着就和外来留学的黑人朋友一样。这不是我个人的观感,有次走在校园里,就看见有黑人朋友热情地向他打招呼。

然而,不管看起来多粗糙,阿飞绝对是个通俗的好人。就像是胖胖的人总是善良的,这里也存在一个悖论,阿飞绝对是每个人饭局的常客。原来我觉得他是学社交礼仪的,后来听说他是学工学的,我忍不住大大地惊叹了会。他的牌技好的不得了,我每次跟他打,都会把钱都输给他。

我想从台球悟道。

他还设定了莫名其妙的宏远目标,至于他的研究后来有没有开花结果,就不得而知了。

每个月,他都会来我住处晃一两次,像他这种老好人,为什么会来找我这种不太爱来往,又不看动漫或者聊游戏的无聊的人呢?我问过他原因。

因为你很坚强。

他毫不迟疑地回答,又沮丧地接着说:

我很懦弱。

我很坚强?我哪里坚强了?

我不得要领。

你长得不怎么样,又没有女朋友,又没有钱,头脑也不是顶好,跟我一样什么都没有,什么都差,却活的海阔天空,活的潇潇洒洒,我非常佩服你这一点。

阿飞非常诚恳地说明了原因,我心里忍不住卧槽地回应一句。但是他当时很快地挥手道别,我什么也没说成,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机会为自己辩解。

可是,这样的阿飞竟然坠入了情网!

你,你几时有了那样的对象?

我惊讶地问。

阿飞阴沉简短地说:

从上个月开始的呀!

我不禁高声欢呼:

喔!

阿飞却摆出忧郁的脸低声说:

可是,已经结束了。

啊?

我的恋情今天早上结束了。


阿飞的恋爱发生在帝都航空大的老校区,在挤满了吃饭的食堂大厅里发现了她。阿飞喜欢的女生是民俗研究社的社员,说来也巧,阿飞在举办民俗服装石头的那群人中发现了她,她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,也不穿着所谓的民族服饰。

民俗服装石头秀?

我想问这是什么东西。

听说是为了宣传什么民俗文化,就穿着古时的衣服站在你面前一动不动,像石头一样的表演。真是的,想想就觉得不可理喻,你正吃饭呢,面前突然站个死人。

然后,刹那间,阿飞说他恋爱这个字的所有意义。我插嘴说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。那小子很认真地抗议说

不要用那么轻薄地话来形容。

她长得很漂亮,额头很漂亮。

阿飞摸摸自己的窄额头,再三强调对方的额头有多美丽,从头到尾就只说到了额头。看来,阿飞对人的额头有特别强烈的感情,我觉得他在意的部分都很奇怪。不过我没有什么资格说他,所以默默地听着。

为什么结束了?对方有男朋友吗?

不知道。

那么为什么结束了?

因为……我向她表白了。

什么?

我不由得大叫起来。

那么,你是表白后拒绝了?

我像景仰从战地凯旋而归的士兵般看着他那张忧郁的脸。我觉得那是我即使倒立也抖不出来的勇气。

你什么时候表白的?

昨天。

那么,是今天早上才被拒绝的?

阿飞默默点着头,我克制想紧紧拥抱他的冲动,打从心底同情他,称赞他。

很难过,很难过吧?可是你已经尽力了,你做的很好,真的,我以你为荣。

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话阿飞有没有在听,他使性子般拔起脚边的小草,扔向半空中。我看着他肌肉结实的粗壮手指的动作,明知道他现在一定情绪低落,却又很想多问他一些关于表白的事。

那,那么,你是怎么表白的?

我交给了她。

交给了她?情书吗?

阿飞缓缓地摇摇头。

我抄了一首诗给她。

咦?

我失声大叫。

抱歉,你刚说你给了她什么?

我抄了一首叶芝很有名的诗,放在她的膝上,请她看诗,我想她能懂得。

阿飞粗声粗气地说。

……然后呢?

今天早上我问她看了没有,她冷冷地回我说那种东西她才看不懂呢,完全拒绝了我。

阿飞颓丧地叹了一口气。

呃……你是说你抄了一首诗给她?

没错。

你还背诗?

怎么了?

我默默地看着阿飞片刻后又问他:

那是怎样的一首诗?

爱尔兰伟大诗人叶芝的When You Are Old

什么呀!那是一首英文诗吗?

是呀。怎么了?

所以啦……

我不禁悲从中来,看着阿飞细长的眼睛,

所以她说看不懂,对吧?

是啊,她是这么说,连一句感想都没有,让我吃了闭门羹。

正是因为看不懂才这样的吧。

阿?

阿飞瞪大了眼睛,神色呆滞地看了我一会儿。

是吗?

他颤抖地嘟囔着。

为什么非要写首英文诗呢?

因为我只背了英文版本的呀,哎呀,我也不知道中文译作该如何表达呀。

唉,阿飞!

我仰头看天,感概万千,呜呼,神呀!请务必将您的慈悲赐给这个可怜的阿飞。他单纯且勇敢的行为,受到了言语之墙的阻隔,所以他的心意恐怕连一分都无法传达给心仪的人。

喂,阿飞……

过了好一会,我终于说得出话来了。阿飞神色沮丧地看着我。

怎么了?

这样就算了吗?

没办法……只能这样了。

阿飞低声说,盘腿而坐,看着远方的湖面,侧面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落寞 。

来写吧!阿飞。

写,写什么?

阿飞疑惑地看着我,我欠身向前,语气强硬地说:

情书呀!把你的心情再告诉她一次。”


说在末尾

喂,少年所有的存货就只有这些了,很是汗颜。喂,少年是在2015年寒假期间无聊的时候写的,最初叫她的城,哈哈,真是个肤浅又无趣的如果真的作为书名的话。后来,将前几章发布在一个叫犀牛故事的网站上,才更名为喂,少年的。

主角的名字叫,是因为那个时候特别迷目隐都市的演绎者里面一个叫的角色。虽然,小可也不错,但没有这种有邻家大哥哥的感觉。香菜的名字纯属恶搞,从我的视角来说,香菜是所有诸如大蒜韭菜等中的上品。作为女性主角的名字,也是极为可口的。文中阿飞来源于张国荣的电影阿飞正传

喂,少年在回到学校后就没有继续往下写了,所以算是残了😴,也没有续写的念头,一来是因为好久没读书没看书,在写作方面也是生疏了。二来是因为,时隔两年,我也不太记得当初组织架构了。依稀的一些想法,记录如下:

  • 第五章之后有一段帮阿飞写情书的剧情,但鉴于阿飞的文化水平,最终的情书基本是遥代笔的。后来在遥的伏击下,阿飞顺利地将情书交到了姑娘的手中,而这时,遥才发现阿飞看上的姑娘是···嘿嘿嘿,你们也猜到了吧,没错,就是香菜。哈哈,虐不虐,虐不虐(狂笑不能自理👾中….)

  • 当然也有遥和香菜的约会啦,主角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泡妞的机会。这个时候,就会觉得,这和前面的逻辑和时间顺序不对欸。嘿嘿嘿,这两条线其实起初是并行的,并不相干,最终时间线会聚到一起的,这种感觉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。惨! 约会嘛,能干什么,所以打算就是约会期间安排一场大冒险。

  • 整部小说的设计起初就是往奇异爱情方向上走的。所以,介绍所在城市的背景(六朝古都)和香菜参加的那个民俗研究社社团是为了以后的大冒险铺垫的。因为我觉得除了可以写一写当代面貌的情感故事,还可以多做一些文化民俗方面的探索,更大魅力地表现想象世界中的风土人情,诸如阎王殿土地庙盛大的集会一类的。这种思考和写作方式,我自己称之为超现实主义

  • 所以,爱情是最重要的,但恐怖也是必须的,奇异也是必须的,玄幻也是必须的。

以此为记。2017.03.06 于南京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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